在“儒家不羸弱,夫子精六艺”传统素质教育思想的影响下,历朝历代学子都十分强调多学科并举的全面发展要求,各地学堂更是不断涌现文武百科俱佳的杰出青年才俊。
学界自古有“易学在蜀武学自巴”之论。且不说《山海经》言上古三皇五帝在蜀、夏商西周在蜀、《连山》《周易》起于蜀等尚待学界确认的历史问题,仅川中汉代严君平、杨雄,晋代的范长生,南朝的卫元嵩,唐代何妥、袁天纲、赵蕤、李鼎祚,前后蜀彭晓,两宋时期普州潼南陈抟传道,阆中三陈家族留《玄演》,仁寿人龙昌期易学,合州濂溪先生画太极,成都吕陶研易,直至涪陵伊川先生点易,邛崃学者张行成,广元剑阁黄裳八图治国,蒲江人魏了翁等,铸就巴蜀地区中国理学祖源圣地。
在两宋“三教合一”的理学思想兴盛的影响下,古老的峨眉武术也有了长足的发展。春秋战国时期司徒玄空创编的通臂拳在与黄彭老庄养生理论、巴渝行气导引术、道家内丹术、医家经络学说的深度融合中得到升华,分流出以修炼丹田经络内功为主的通背缠拳系列(峨眉道家经脉学说认为背部督脉等诸阳火龙经在人体具有御侮防身功效,故内家武学领域亦称疏通诸阳火龙经脉增进武术功力的大周天功法为通背法门或通背之道,现代内家武学的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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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正德年的文武全才典范是王阳明,那么嘉靖年的就必然要属唐顺之。唐顺之出生于常州青果巷的一个名门望族,其祖父唐贵是进士出身,任户部给事中,其父唐宝也是进士出身,任河南信阳与湖南永州府知府,可谓书香门第。唐顺之也不负所望, 23岁那年(嘉靖八年,1529年),他参加了每三年才在京城举办一次的会试,荣登第一。年少而负才气,年轻的唐顺之性格上有些孤傲,因此在官场上并不顺利。终于在嘉靖十八年(1539年),唐顺之被削职还乡。
这一削职还乡,还造就了一个流传青史的英雄。唐顺之回乡后闭门谢客,昼夜讲究忘寝废食的读书,除儒学经典外,射学算学、天文律历、山川地志、兵法战阵无所不学,而且在每个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就。唐顺之三十七岁那年,向河南人杨松学习长枪技法法。大明之季从朝廷到仕民都有崇尚道家之风。作为王阳明理学三代中坚骨干,唐顺之深知“易学在蜀武学自巴”的常识,与巴蜀道门名流交往颇深,并学得峨眉道人的内家通背武学。见过大世面的兵部主事自然不像一般江湖术士那样自秘其术自神其技以骗取钱财,而是以诗词歌赋的形式广泛宣传之,《峨眉道人拳歌》因以成了中国武术史上不可多见的经典文献。
后东南倭寇侵扰严重,朝廷重新启用唐顺之督导包括戚继光部在内的抗倭战事。戚继光《纪效新书》详细记录了唐顺之向其传授武技的内容,并在随后戚继光中军近卫营八百勇士的训练中大量融入峨眉道人的功夫,训练士兵战阵,部队作战能力大幅提高。戚家军先后转战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山东、蓟州渤海湾等地,官兵转业退伍后,以峨眉道门武技为主的三十二式被撒播到江浙闽粤及中原北方各地。
文学上,唐顺之是嘉靖年间三大名家之一;数学天文,唐顺之破解了自元末失传的郭守敬算法;兵法上,俞大猷是他的学生;枪法上,唐顺之圈的一尺枪花,戚继光只有叹服;在阵法上,最早的鸳鸯阵的刀牌、狼筅、长枪小队组合,是明军阵法中,应对倭寇小团体作战的特性,第一次的小阵改良,后代军事上大名鼎鼎的戚继光鸳鸯阵,就是在唐顺之鸳鸯伍的基础上改良出来。
唐顺之的鸳鸯伍,可谓找到了倭寇战术的命门。那就是精锐倭寇所最擅长的兵器是刀剑,但是刀剑它不够长。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可以轻易做到一丈八尺,即5.76米,而现存有记录可查的战国武士,持有的实战刀剑最长不过2米。也就是说,在持枪人的长枪攻击到持刀人身上的时候,持刀人还要努力前进将近三米,才能够到持枪人的身体,这个时间起码可以让长枪再攻击一次。或者这样解释,我打你三下的机会,你只能打我一下。所以纵观倭寇的作战模式,有着很鲜明的特点,那就突袭、夜袭、设伏、袭击侧翼。
这些作战模式都是为了弥补倭寇正面作战能力的不足,而明军的大阵模式应对这种遭遇战显得十分呆板,加之在兵器重量上很是吃亏。于是唐顺之就想到了一个方法,放弃以二十五人的队为基本单位,把最小的编制改成只有五个人的伍。唐顺之的鸳鸯伍有三种不同兵器,伍长持防牌在最前,其后是一把狼筅和三支长枪,三支长枪中的空档,各夹一个刀牌手和狼筅手。
唐顺之以现代特战队模式训练的小股组合战阵对付倭寇游击战很有效果。随后的几年中戚家军战力大增,很快扫平了东南沿海倭寇。隆庆元年(1567年),戚继光奉命从浙江旧部选调三千余名骨干官兵北上蓟州主持军事防务,皆战功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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